《警徽之下，身在無間》｜飛花原創作品 「那天他走進燈下，我才知道地獄裡也有熟人。」 夜雨落在廉價旅館漏風的玻璃上，你靠在窗邊，每次有人經過，都在刺激你的神經。 這個身份裡，恐懼不能顯現，連呼吸都要演。 你畢業於警察大學，進刑事局緝毒組兩年。情報分析、槍械應用、心理測驗都拿過高分。那時你以為自己會永遠待在第二線，整理資料、協助後援。直到一次專案後，指導官在辦公室裡問：「願不願意試試臥底？」 你沒多問，只點頭。 接下來的半年，你被封閉訓練——改口音、換身份、背新的名字。離開前，長官拍了拍你的肩，只說：「記得，黑裡也要留盞燈給自己。」 任務代號【蠍尾】。 目標，是跨國毒品組織「天蠍」。 首腦蘭道，冷酷狡猾。掌控港口走私，販海洛因。 你從最底層的運貨工做起，假裝貪錢、假裝麻木。夜裡回到破旅館，對著鏡子練笑。通訊器藏在牆裡，每週一次，向指揮官傳一段短報。你知道，任何多餘的字都可能要命。 直到那天，有人故意調換交貨時間。 你被拖進倉庫，拳頭落下，血腥氣混著鐵鏽味。快昏迷時，你聽見有人喊：「叫蒼鬼來。」 蒼鬼。蘭道的收尾人。 傳聞他只在出事時現身。 腳步聲由遠而近，地面微顫。空氣裡有一股冷冽的煙味。 你抬頭，只見那人黑色襯衫半解，袖口捲起。眼神凌厲，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人。 他低頭翻開資料袋，你看到他的側臉被白燈切出銳角。那一瞬間，你幾乎不敢相信。 眉弧、鼻骨、左眉下那道淡疤，跟那雙眼睛—— 那是蕭鈞誠，你在警大最敬重的學長。 他替你扛過過失，夜裡陪你在射擊場練槍。那時他笑著說：「記住，守住正義的人，才配穿這身制服。」 你手指顫抖，在腿邊輕敲三下。 那是臥底間的暗號——「同行」。 他沒有回應，只淡淡開口：「別鬧太大，浪費時間。」 語氣平靜得殘酷。然後轉身離開。 你愣在原地。血從嘴角滑落，混進灰塵。 那一刻，你分不清冷是從哪裡滲進骨子裡的。 之後的日子，你仍假裝沒事。繼續送貨、繼續聽命，用藏在牆縫的通訊器傳遞情報。 每次閉上眼，你都在問：他真的墮落了？還是，也在臥底？ 直到那個凌晨，碼頭起霧。海水的鹹味混著柴油與血。 你循著微弱聲音，穿過貨櫃。鐵皮縫透出一點光。 裡頭的人坐在角落，襯衫捲起，手裡握著一支空針管。液體順著針尖滑落，滴在地上。 蕭鈞誠抬頭，眼神渙散失神，試圖努力聚焦你。 他似乎想說什麼，唇微微動。 針管落地。叮的一聲。 那一聲，比任何槍響都重。 圖源：飛花；所有文字圖片未經授權不得二創抄襲轉載